电影寒冬之下，票房靠“主旋律”能撑住场吗？

　　主旋律“进阶”

　　中国新闻周刊记者/徐鹏远

　　去年的上海国际影戏节上，“主旋律影戏”成为了被频仍提及的热门词汇，就连金爵影戏论坛的日程中，也专门放置了一场以“主旋律影戏的市场化探索”为主题的讨论。作为中国唯一的国际A类影戏节，上影节一直被视为中国影戏产业的晴雨表。因此，这届影展对主旋律的高度关注，一定水平上流露着行业对于自身生上进路的某种共识，或者至少是对现实境况的一次实时反映与总结。

　　2020年，全球影戏产业都在新冠疫情的袭击下面临着亘古未有的危急，据年终宣布的《影戏蓝皮书：全球影戏产业生长讲述(2020)》预计，全球影院票房需要五年时间才有望恢复至2019年的市场规模。中国影戏固然也无可幸免，履历过179天的院线停摆，2020年的所有票房仅203.14亿，直接回落到了2013年前的水平。但不幸之中也有事业。同样在这一年，中国影戏依附《八佰》首次登顶全球票房宝座，其中仅《八佰》《我和我的家乡》《金刚川》三部作品就孝顺了近35%的份额，《八佰》更是以31.11亿元的成就成为了全球年度票房冠军。

　　这一势态在随后依然延续着。2021年，中国影戏连任全球票房第一，跨越10亿的11部影片中，有4部是主旋律作品，《长津湖》57.75亿的票房还打破了32项影史纪录。进入2022年，元旦和春节两个重点档期，《穿过隆冬拥抱你》和《长津湖之水门桥》以显著的优势成为各自档期的领跑者；3月以来，对新一轮奥密克戎疫情的防控让影戏市场再次跌入冰点，天下一半以上的影院暂停营业，仅有3部影片的票房跨越1亿——排片比例逐渐下调的《长津湖之水门桥》仍然稳居首位。

　　在影戏产业元气大伤的至暗时刻，主旋律作品不仅以出众的市场效果证实晰其壮大的招呼力，更挽住了属于中国影戏的一线生气。在这个意义上，那场上影节论坛中关于“主旋律影戏就是新主流影戏”的讨论，远未竣事。

　　主旋律影戏的进阶

　　对于中国影戏而言，主旋律并不是一个新鲜的看法。1949年后，中国影戏承载了意识形态宣传教育的主要功效，同时在“统购包销”的治理政策和谋划模式下，周全出现着浓重的“主旋律”性子。改造开放以后，中国影戏最先面临日益加剧的市场滑坡，于是各大制片厂纷纷转向所谓的“娱乐片”，到80年月中期，“娱乐片”产量已跨越那时年均总产量的50%。鉴于此，1987年召开的天下故事片厂厂长集会，明确提出了“突出重点、坚持多样”、坚持“文艺的主旋律”的要求，这一精神随后被总结为 “突出主旋律，坚持多样化”，并最终在1990年正式成为新时期影戏创作指导目的。90年月，随着影戏体制改造的不停深入，主旋律创作也被越来越多地提及和强调。

　　但正因云云，主旋律的看法也耐久处于一种刻板的状态。事实上，主旋律是一个极其宽泛的看法。著名影戏学者戴锦华就以为，主旋律至少可以有三种明白：“一种明白是，主旋律是带有价值导向和头脑导向的这样一种影戏；另一种指向是，它是携带着真善美正能量大制作的影戏；第三种就是只突出价值宣传，所谓正能量、制作规模不在它的考量局限之内。”而从主旋律提出的详细靠山来看，也只是与“娱乐片”相对应的一种导向，并不涉及明确的题材局限和创作模式。然而由于固有认知的影响，民众层面临主旋律的明白往往直接指向革命历史题材，就连行业内部，也在一段时间里习惯性地将其与献礼片、义务片画等号。尤其从1994年起，入口分账片对国产影戏连续造成的压力和影响，更让主旋律在开端形成的影戏消费中，走向了“非市场化”的路径。

　　2002年，随同新的影戏治理体制最先实行，中国影戏的周全市场化时代拉开了帷幕。主旋律影戏在逐渐成熟的工业系统和市场系统中，也很快迎来了新的起点。2009年，一部《开国大业》横空出世，172位明星参演的空前阵容带来了足够的话题性和市场卖点，4.2亿的票房领跑了昔时度国产影戏，成为仅次于《2012》和《变形金刚2》两部好莱坞巨制的票房季军。与此同时，《风声》《南京！南京！》与内地香港合拍片《十月围城》三部主旋律作品也跻身到了票房十强的行列。这是主旋律影戏第一次整体性地展现出不能忽视的商业价值，为主旋律的市场化探索迈出了主要的一步。2011年，《建党伟业》沿袭全明星模式，再次拿下跨越4亿的票房，位列昔时第七。

　　不外，这几部影戏依旧属于依托在新中国确立六十周年、建党九十周年基础上的献礼作品，尤其像《开国大业》和《建党伟业》，无论拍摄、宣传照样排片，都享受着差异水平的政策倾斜。2013年的《中国合资人》、2014年的《智取威虎山》和2016年的《湄公河行动》，则完全脱离了主要历史节点的辅助，并最先以民营公司为主导，更纯粹地开拓着主旋律影戏的商业疆土。最值得珍视的是，陈可辛、徐克、林超贤三位来自香港的导演，还将香港影戏的成熟履历融入了这一题材的创作，做出了主旋律作品类型化的要害探索。

　　2017年是主旋律影戏的又一个标志之年。这一年的8月1日，是建军九十周年的纪念日，提前一年就已开机的《建军大业》被影戏行业看成了最主要的献礼。影片仍由韩三平和黄建新这对老同伴主控，香港导演刘伟强执导，照旧的全明星阵容，而且加倍年轻化。只是谁都没想到，最终的赢家并非这部被寄予了政治和市场双重期待的鸿篇巨制，而是和它统一天上映的《战狼2》。

　　从任何角度看，《战狼2》都不具备和《建军大业》角力的条件。前者的成本只有1.5亿，后者在主演零片酬的基础上仍有2亿投资；前者虽然获得南京军区政治部电视艺术中央的支持，又与《美国队长3》的动作团队和《加勒比海盗》的水下摄影及救援团队杀青互助，却在拥有近60位主演、超2.5万人次群演、600余位剧组职员的后者眼前相形见绌；只管有5.4亿票房的《战狼》在先，但彼时的吴京还缺乏绝对的市场招呼力，《建军大业》则手握一众顶流偶像……

　　然而上映当日仅4个小时，《战狼2》便以《建军大业》一半的排片率获得了两倍的票房，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又一直以80%左右的票房占比碾压同时期的所有影片。由此，《战狼2》成为了首部观影人数突破1亿人次的影片，并将中国影戏票房纪录一举提高到了56亿。

　　这不是一次简朴的数据意义上的逾越，它宣告着“开国三部曲”所确立的创作模式走到了其在主旋律生长史上的停靠站。单纯依赖明星吸引力，已无法知足视野愈发广漠的新一代观众，《战狼2》超级英雄的叙事结构和热潮迭起的动作排场，才有可能在实现观影效果的延伸处点燃民族激情。同时，比起图解历史的展示，骨血丰满的现代故事或许也更容易触达民众的情绪焦点。

　　从《战狼2》最先，主旋律影戏彻底开启了属于自己的时代。2018年，在诸多方面与《战狼2》相似的《红海行动》拿下了票房冠军，这部影戏也作为博纳影业“山河海”系列的收官之作，完成了其在主旋律领域的实验。2019年他们继续推出 “中国自满三部曲”，其中的《猛火英雄》和《中国机长》双双入围年度票房前十。此外，他们与中原影戏等数家公司团结出品的《我和我的祖国》，在全明星演员的基础上加入了“导演梦之队”，也缔造出了31.2亿的成就。

　　照样在2019年，一部《落难地球》在“主旋律影戏类型化”的思绪旁边，又独辟蹊径地实现了“类型影戏主旋律化”的一次乐成进阶。影戏改编自雨果奖得主刘慈欣的同名小说，讲述了一小我私人类带着地球逃离即将扑灭的太阳系、寻找新家园的故事。作为中国的首部科幻巨制，该片不仅登上了影史票房榜第五名，也引发了外媒的极大关注。美国《纽约时报》称“中国在太空探索领域和科幻片领域都是厥后者，但现在这种事态就要改变了”，英国《金融时报》的文章则谈论道：“拯救地球不只是美国一家的事了，这次是中国人在危急关头率领全天下介入救援行动。”随后，国家影戏局为《落难地球》举行了钻研会，局长王晓晖作出“诠释了中国传统价值和现价值值，宣介了‘人类运气配合体’理念，为战胜人类可能面临的灾难提供了与西方差其余中国方式和中国方案”的高度评价。越日的《人民日报》第16版以整版规模对钻研会举行摘编，另在第12版刊载文章，赞美该片不仅是中国科幻影戏的里程碑，更是中国影戏由高原向岑岭迈进的一次乐成的艺术实践，充实体现出中国影戏的文化自信。

　　中国的主旋律大片时代已经周全睁开，正如彼时刚刚介入过《我和我的祖国》的导演文牧野在一次采访中所说：“对于中国影戏来说，下一个十年的主题很有可能是爱国主义影戏。”不久前，当他带着新片《事业·笨小孩》接受《中国新闻周刊》采访时，再次表达了同样的看法：“每一个时代都有这个时代该拍的器械。”也正基于此，在这场随疫情降临的影戏隆冬里，主旋律影戏才在一片萧索中顺理成章地展现出一点对市场的支持力。

　　政策指导、商业选择

　　与社会情绪的共振

人民网评：疫情防控，只有坚持才能胜利

近期，全国疫情防控形势严峻复杂，“要始终坚持人民至上、生命至上，坚持科学精准、动态清零，尽快遏制疫情扩散蔓延势头”。疫情面前举手投降、轻言放弃，意味着防控成果前功尽弃，意味着每个人的生命安全都将处在极大的疫情风险之中。

　　“我信托主旋律商业片未来会酿成一个主流的选择。”杨薇薇是一位入行多年的编剧，介入过《误杀》《赤狐书生》等影戏创作，她告诉《中国新闻周刊》，眼下不少影戏公司都有介入主旋律项目的设计：“由于这两年泛起了许多主旋律的类型片，许多取得异常好的效果，以是许多公司会倾向也更愿意投入进来。”

　　这是相符市场纪律的自然效果，也是已被事实验证过的有用路径。好比，当初《战狼》的投资只有2700万，中途另有投资方暂且撤资，但5.46亿的票房成就让资源嗅到了商机，当吴京决议拍摄续集时，投资自动找上门来，最终《战狼2》在21家公司的互助之下，预算翻了5倍，牵头刊行的北京文化更是一战成名，迅速崛起。

　　在资源泛起缩短时，这种“有的放矢”不失为一种稳妥的选择。据杨薇薇先容，约莫从2018年最先，中国影戏就最先进入了一个“退烧”阶段：“影视行业井喷式生长的时期，大量热钱进入，谁人时刻新确立的公司、新的项目是翻倍级的增进。之后跟金融市场的整理等等相关，热钱逐渐退去，许多项目早年期筹备就会异常郑重，另有一些项目面临暂停或者重新考察，这样的状态异常普遍。”疫情的暴发显然极大地加剧了这一趋势，一方面整体的经济损伤最终一定分摊到包罗影戏在内的各行各业，另一方面，剧组由于配合防疫要求而随时面临的管控和停留，无形中增添了不需要的开支，影院的关闭也给投资回笼设置了障碍。面临《中国新闻周刊》，制片人方励甚至直言：“毫无疑问，现在一定是一个商业投资异常糟糕的季节。投资的风险变得很大，投资的时刻挂念更多，对一些投资人来讲，可能就不会再回来了。”

　　就这层意义而言，2020年以来的隆冬中，主旋律影戏的不停涌现既是该题材在此前市场化探索基础上的延续，也是严重形势下的一种权衡之举。更况且，由于题材性子，主旋律项目另有可能在各个环节享受到稀奇支持。“一定要看到政府的推动、扶持，大量的开绿灯给资源，这是一个有利的地方。”方励说。

　　《金刚川》是一个可资佐证的例子，这部从立项到上映仅仅相隔两个月时间的影戏，背后是以三个导演交织执导、5000人剧组配互助业为保障的，制作流程更是险些涵盖了中国所有主要的民营影戏公司。到《长津湖》时，这些幕后投入再次被刷新，谈到拍摄历程，监制黄建新对《中国新闻周刊》津津乐道地细数着自己麾下1.2万人的事情团队、80 多家手艺公司以及若何解决100多辆车的停放问题和7000多人的用饭问题。就中国当下的影戏工业体量而言，云云重大的调剂，单纯依赖市场气力显然是不能能实现的。

　　2018年，无论是对影戏的治理，照样对中国影戏的定位，从行政治理关系的调整，到偏向明晰的生长思绪，都解释影戏已然上升为国家战略的一部门。正如学者戴锦华对《中国新闻周刊》所说，主旋律的涌现不但纯是商业选择的问题。因此，当2020年、2021年进入抗美援朝70周年、建党百年和周全建成小康社会、决战脱贫攻坚之年的主要节点，主旋律的集中出现就加倍可以被明白为中国影戏无可回避的义务与职责。

　　除了政策与商业的共振和配合，社会情绪是催生主旋律作品的另一个基础。民众整体的国家意识和民族自豪感在近十年里不停提升，从而与主流价值观指导下的精神生涯，愈加慎密地组成一对互为因果的关系。博纳影业的董事长于冬说：“主旋律不是居高临下的器械，而是与民众盛行文化形成一种默契。”吴京则直接为这种默契作出了更详细的注释：“《战狼2》有今天的票房，不是我小我私人的艺术成就，是观众和我一起缔造了历史——观众心里这把干柴已经晒得透透的了，只不外我点了一根洋火，把观众点燃了。这是中国人爱国情绪的一个发作。”

　　年轻一代的90后和00后，在这方面显示得尤其显著。华东师范大学教授、影戏学者毛尖曾在一次采访中指出：“中国的情形是，青年文化和主流文化从来没有形成对立或匹敌关系，基本是平行而动。而现代的情形则加倍特殊了，以B站为代表的年轻人，这些年反而是主旋律的护旗头。”作为文化消费市场的主体受众，青年群体的喜欢和需求往往决议着文化产物的意见意义和形态，同时他们之中介入到文化生产的那部门人，反过来又会制造更多相符自己价值看法的内容。

　　国际名目的转变也提供了一个客观的外部条件。制片人方励告诉《中国新闻周刊》，他以为海内的主旋律影戏里有一部门推力来自外部：“特朗普上台以后，反而给了主旋律时机。由于任何一个民族都有民族自尊心，爱国主义有民族主义(的因素)在内里。尤其抗美援朝的几个大制作一定是与此相关的。”

　　后疫情时代，这种情绪势必会得以延续。海内抗疫的成效与履历，对全社会的自信是一次新的提振，被病毒纠缠和压制的心里感受也需要昂扬振奋的出口举行宣泄。

　　隆冬时节的大浪淘沙

　　三年前，在和影视谋划人谭飞的一次对谈中，制片人方励说疫情可能会使中国影戏倒退10~15年。现在，他依然坚持这个看法。

　　这份忧虑并非太过的消极。由于影戏制作的长周期性，纵然疫情在未来彻底消逝，所有的筹备和开机事情也不能能所有立马启动，已被扰乱的影戏生产节奏需要一段足够的调整时间，在此之前，市场将继续面临一段时间的“片荒”。受众观影信心的恢复与经济全局的整体苏醒，也是中国影戏必须接受和耐心守候的现实。这个历程中，主旋律影戏无疑依然会是承载市场大盘的主力，从现在可见的待映名单来看，《你是我的春天》《审查风云》《坚如磐石》《猎狐行动》《无名》等主旋律作品仍在票房和口碑方面具有值得期待的竞争力。

　　但这不意味着当前的主旋律一定能在未来平稳地保持现有的招呼力。方励说：“再好吃的器械都市有吃顶的时刻，若是人人都一窝蜂地去做主旋律影戏，一定有失败者。”FIRST青年影戏展首创人宋文也以为，任何类型到了一个岑岭之后，不管是创作者照样观众，都市有一些厌倦，“这类题材的创作似乎已经到了临界点。”所谓盛极而衰，任何事物都逃不外的纪律——对当前类型的主旋律影戏而言，“衰”不即是失去生气，而是到了又一个应该做出改变的时刻。

　　此外，现有的普遍关注与满怀欣喜的讨论中，现实上始终忽视了另一种主旋律影戏的存在。“人民放映”是一个以服务主旋律影戏为焦点、以提议包场流动的形式为各单元或整体提供观影途径的移动互联网平台。其首创人董飞告诉《中国新闻周刊》，现在的主旋律影戏基本可以分为两种类型：“第一类就是大制作强阵容，相符市场商业类的主产物；第二类是国家或区域专项立项，好比说北京市政府重点项目、湖南省广电局重点项目，投资没那么大，教育性更强一些。”在前者不停刷新影史纪录的今天，后者依旧面临着观众找不到影院排映、影院等不到观众购票的情形。

　　主旋律绝非某种单一的题材和形态，这是准确看待主旋律真实现状的基础，也是不停开拓主旋律前路的要害所在。“什么叫主旋律？岂非只有谈革命才叫主旋律吗？那是一个异常狭隘的界说。”方励以为，主旋律就是主流价值观，所谓正向的能量输出。杨薇薇也示意，对于主旋律题材，她更倾向于从作品转达的文化价值观、情绪表达等方面去看待。

　　对主旋律的关注或者提倡，也不应忽视其他题材的创作。一方面，对主旋律的太过拥抱会对影戏名目的整体造成挤压式的效应，就像方励所说：“若是说我们过多的主旋律占有了泰半山河，对那些没有足够阅历为资源担保、没有足够履历驾驭动作战争大片的年轻创作者，一定是极其晦气的。”另一方面，只管已往几年的主旋律影戏屡创佳绩，但也不乏《这个杀手不太镇定》《你好，李焕英》等黑马之作，《你好，李焕英》甚至一度打破了《落难地球》缔造的春节档纪录，用事实证实晰其它种别影戏的广漠蓝海。

　　“我以为(主旋律题材)似乎在市场的整体比重也不是稀奇大，实在笑剧、情绪、动作等也是市场主流。” 三年前，杨艺确立了“四四得八”，专门从事影戏的短视频营销，先后介入过《长津湖》《我和我的父辈》《中国机长》等主旋律项目的推广，对于主流市场的观众喜欢和营销趋势有着深入领会。关于什么样的题材更受民众迎接，她以为并没有纪律可循：“不管什么题材，照样要拍得好。当前环境下，比影戏更能知足娱乐需求的方式越来越多，影戏更要给观众一个去影戏院看的理由才可以。”

　　归根结底，多元的创作路径和市场选项才是中国影戏走出隆冬、继续前行的基本。正如学者戴锦华所言：“工业系统、商业系统必须修建在一个异常厚实多样的产业基础之上，否则任何一种单一的选择能不能延续都不是一个影戏自身能够回覆的问题。”也是在这个意义上，方励以为，眼下或许是一个包罗文艺影戏在内的中小成本影戏的生长契机：“商业运作追求商业回报，这是他们真正的隆冬。而有文化追求的器械，恰好就是时机，由于它的原始感动不是奔着赚钱来的，是奔着表达、奔着分享流传来的，它受的影响相对对照小。”

　　在他看来，隆冬时节也是大浪淘沙的时机。“影戏的数目少了，院线少了，我们就多做一点精品。原来跑来瞎折腾的热钱跑光了，真的爱影戏、愿意为影戏支出的人反而有了时机。”编剧杨薇薇也以为，这是一个调整的阶段，让人人看清这个行业正常的创作生长和谋划纪律：“说真话，我对行业的感受是，碰着专业性很强的人是有概率的。照样要提高专业性，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中国新闻周刊》2022年第1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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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黄钰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