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张国立：他演得越好，电影的“爹味”越浓

　　◎连城

　　张国立常被拿来与陈道明、王志文等演员相提并论，俗称“老戏骨”，善于通过剧本对角色的形貌和自己对角色的感悟，模拟出角色在剧本场景中的反映、情绪和动作。这种强调以心里体验贴近人物情绪的显示派演出，给人的感受是生涯化或“接地气”，颇为观众喜欢。

　　百变的父亲，难掩的“爹味”

　　近期他的三部作品《坚如磐石》《我爸没说的那件事》《通俗男女》相继上映，他都饰演父亲角色，形象或颐指气使，或缄默寡言，或老弱多病，颇显游刃有余。惋惜的是，三部作品的质量均不佳，且均在某种水平上出现出一种令人不恬静的“爹味”。经常是，他演得越好，“爹味”越浓，越露出出影戏创作者潜意识的破绽或价值观的欠缺。这反过来又拖累了张国立的演出价值。

　　网上总结的“爹味”特征包罗：整天想做别人爸爸的态度，好为人师，喜欢说教或强行提建议；大男子主义，控制欲强，爱虚伪自己；恃强凌弱，情绪浮躁；爱教训孩子，少体贴和敬服；种种歧视女性；只想要权力不推行义务……

　　还可以不停开列下去。充斥这种种“爹味”显示的文艺作品，人们常讥以“老气”或“死气”。很不幸地，《我爸没说的那件事》和《通俗男女》都充斥着这种“老气”或“死气”。

　　过时的日式桥段，有些无趣

　　先说前者。《我爸没说的那件事》讲述在山清水秀的云南方陲小镇，张国立和韩庚饰演一对做传统食物冰晶糕的父子。父亲是典型职人，缄默寡语、专一干活，基本反面儿子交流，显著想儿子接班，却不愿交出秘方。双方发生误解，儿子远走他方。这种以田园小镇为靠山，两代人发生冲突碰撞最后又得以息争的温情影戏，是日本影戏偏心的主题。该片能吸引到以《入殓师》享誉国际的日本导演泷田洋二郎执导，人们并不意外。

　　守旧顽强的父亲以自己作为牺牲品，遭受着种种委屈和误解，其临死或死后隐秘解开的一刻，往往成为全片催泪煽情的热潮。该片同样循此套路：父亲怀着隐秘死去，影戏在他死后才揭着名为“闻烟”的危险身体的工艺就是他的秘方。观众这时才明了他生前野蛮地硬将孙女的名字由“贝拉”改为“闻烟”的深意。取笑的是，儿子是在族人差异意将女儿名字“闻烟”录入族谱（这和“女子不许上主桌用饭”可以名列最“爹味”之事前两位）之时，才透过父亲遗留的日志获悉了其不传秘方的苦心：不想儿子重复自己的运气。

乌镇戏剧节：吟唱经典，叩问当下

日前，以“起”为主题的第十届乌镇戏剧节落幕。特邀剧目的整体品质，青年竞演的激烈角逐，小镇对话、戏剧工作坊的交流碰撞，由戏剧延展至更广阔的艺术与生活层面的古镇嘉年华、戏剧集市、戏剧空间、现代艺术展等的丰富多彩，以及观众、游客的参与热情……

　　然而，这最煽情的一刻，也正是迂腐的“爹味”——自我牺牲是对家人最高的爱，猜谜般的自己找谜底比面临面交流更能明白相互——溢出银幕的一刻。请托，片中故事发生的时间都来到2008年了，导演还搞这样原本一两句话就可以解开的父子隔膜，还一厢情愿地张扬并贯注这种自我感动和自我高尚化的过时日式桥段，还要包装成温情脉脉的亲情和父爱，着实是无趣。

　　轻飘飘的说教，全无心肝

　　再说《通俗男女》。这样一部编、导、主演均为女性的影戏，拍出来却是一部抽闲了现实的伪现实影戏，同时也缺乏应有的女性意识和自觉，充斥着令人不悦的“爹味”。女主角及其闺密，似乎都具有吸引渣男的体质：要么被打着文艺幌子的男子骗走钱财，要么在情绪中一再碰钉子。好比，女主的前夫明知她带着儿子过得不易，还觍着脸向她乞贷，甚至要求她将名下唯一房产的户名改为他的名字，好让他拿去抵押还债。而女主的状师新男友，这边和分居的妻子另有纠纷没有解决，那里就建议在医院孕检的（后证实是假孕）的女主将孩子生下来，最后眼看和两个女人的事情都没法解决，就一拍屁股出国留学走人了。

　　女主和两个男子的情绪总是拖泥带水拎不清，将自己的生涯和事情搞得一塌糊涂，却很少反省和深思自己为何总是所遇非人，搞得一地鸡毛。这些印证的或许正是导演头脑中并没有女性自强自主自主的意识。

　　影评人迈克曾经指斥张艾嘉在《20 30 40》一片中张扬的陈旧价值观：片中的几位女主角“空有一副现代女性的搏杀武装，骨子里却完全是清朝（或更古远）素女的模式，经济虽然到达自给自足，但丝绝不具备自力精神。来往复去，人生目的只有一个：男子！男子！男子！”而这样的指斥，依然可以移用来评《通俗男女》。

　　导演试图以多条线出现中年人面临的职场危急、债务危急、生计危急、情绪危急、子女教育危急，可是对他们的逆境只有走马看花的扫描，缺乏深刻的体察，以是最后提供的解决之道是令人齿冷的鸡汤：“爸爸说，忧伤的时刻，只要打一打拳就好了”“由于畏惧，以是勇敢；由于亲人，以是顽强”。这样轻飘飘的说教，正是“爹味”的显示，由于全无心肝。

　　极致的“爹味”，恐怖而惊人

　　在《坚如磐石》这部最新的扫黑反腐影戏中，张艺谋浓墨重彩地描绘了官商的勾通和反目。或许是为了更人性地出现这类灰色官商人物，影戏用了大量的篇幅描绘他们的家庭生涯和家人之间的关系，观众得以一窥权力场中的“极致爹味”：于和伟饰演的具有黑恶势力色彩的企业家黎志田过着清教徒式的生涯，险些没有家庭生涯，一直住在大旅店里。他的人生兴趣，除了做生意及和政界中人利益勾兑，就剩下爱女儿。对出轨、不忠于自己的女婿，他绝不留情地除掉，对傻白甜的女儿却无限宠溺。影片后半部门，他一边在旅店里遥控手下杀人纵火作恶面不改色，一边无微不至地照顾女儿临盆产女。此时，他除了是女儿的慈祥父亲，也充当了本应由女婿充当的婴儿的父亲的角色。双重父亲角色在身的他，体现的是一种具有极端控制欲色彩的“爹味”：确保女儿的平何在自己手里是绝对可控的。

　　而张国立饰演的副市长郑刚，则集大成式地展现了伟大权力的“爹味”：为了上位，他娶了能给他带来人脉资源的何秀丽（陈冲饰演）；为了利益，他和妻子及黎志田合资杀戮了欲密告自己的情人；他养大了自己和情人生的儿子，对外却宣称是养子。他在政界上大权在握、颐指气使，延伸抵家庭生涯中，是绝对的爹：他诱骗儿子，袭击儿子（看不起他），拆散儿子的恋爱。对妻子，他也是一言不合就无情掌掴。权力扭曲了他的人性，也使他的“爹味”显得恐怖。取笑的是，正是由于不信托他的谣言，他儿子最先了寻找生父的起劲，最终在巡视组的辅助下挖出了他不能告人的历史。

　　最终，控制欲极强的商人黎志田，碰上了他控制不了的事：死刑前，他想见一眼女儿的愿望落空了；郑刚的儿子更是大义灭亲。《坚如磐石》一方面临权力场中的“爹味”做了极致的展示，另一方面也最洪水平地消解了它。这一次，张国立的演技总算没有虚耗：他演得越精彩，其间的张力就越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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